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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唱片唱词考订
杨小楼

杨小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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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环套

【1931年高亭唱片4面】

杨小楼饰黄天霸、郝寿臣饰窦尔墩、耿永清京胡、鲍桂山司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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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头段)


 窦尔墩:[西皮摇板]忆昔当年论刚强,
     [西皮流水]比武的仇恨挂在心旁。
          御马到手了某的精神爽,
     [西皮摇板]要害三太全家亡。
     (白)不知镖客来到荒山,窦某未曾远迎,当面恕罪!
 黄天霸:(白)岂敢!愚下少来拜山,寨主海涵。
 窦尔墩:(白)适才山下不伤我寨中之人,窦某当面谢过。
 黄天霸:(白)哎呀呀,岂敢!不是寨主提起,我倒忘怀了,适才山下多蒙列位承让小弟,当面谢过。
 窦尔墩:(白)哎呀,惭愧呀!适才大头目言道,镖客武艺超群,为何保镖为业?何不来到此山,共图大事,尊意如何?
 黄天霸:(白)且慢。愚下将镖车送过山口,交待客商,定要到山,还求列位么?呃,携带小弟。
 窦尔墩:(白)你我绿林之中,义气为重,何言“携带”二字?镖客你忒谦了啊。
 黄天霸:(白)寨主的抬爱。愚下此来,一者拜山,二来有宗好宝贝要献与寨主。
 窦尔墩:(白)什么宝贝?
 黄天霸:(白)乃是一骑好马。
 窦尔墩:(白)好马?连环套甚多,算不了什么稀罕之物。
 黄天霸:(白)此马与众不同。
 窦尔墩:(白)怎样与众不同?镖客请讲,我等洗耳恭听。
 黄天霸:(白)(白)寨主抬座升上一步,愚下也好讲话。
 窦尔墩:(白)(白)喽罗们听者,打座!

(二段)


 窦尔墩:(白)镖客请讲!
 黄天霸:(白)寨主听者:愚下保镖路过马兰峪口,见此马身高八尺,头尾丈二有余。
 窦尔墩:(白)哦!
 黄天霸:(白)此马头上有角,肘下生鳞;两旁有红光两朵,名曰:“日月肃霜”。
 窦尔墩:(白)嗯!
 黄天霸:(白)登山迈岭如走平地,漫江过海驰骤如飞;早行千里见日,夜走八百不明。我想绿林之中,若有那心粗胆壮之人,将此马得到手中,可算出乎其类,鳌里独尊,天下第一英雄好汉也!
 窦尔墩:(白)好马呀!好马!
 黄天霸:[西皮摇板]保镖路过马兰关,
     [西皮流水]一见此马喜心间。
          无有大胆的英雄汉,
          不能够到手也枉然。
 窦尔墩:(白)哦!
     [西皮摇板]镖客对我讲一遍,
     [西皮流水]此马可算兽中元。
          若问大胆的英雄汉,
          俺窦某可算[散板]胆包天。

(三段)


 窦尔墩:(白)镖客言讲此马,因何提起“枉然”二字?
 黄天霸:(白)寨主哪里知晓,此马的主人,乃是个大户人家;每日有二百名教习、三百名家丁,不分昼夜,轮流看守此马。我想绿林之人,焉能进入;不能进入焉能到手,岂不是枉然而已?
 窦尔墩:(白)如此说来,不能得到?
 黄天霸:(白)不能得到。
 窦尔墩:(白)镖客!今日上山,可是真心与我结交,你还有二意呢?
 黄天霸:(白)哎呀呀!寨主说哪里话来,愚下此来乃是高攀,怎有假意呀?
 窦尔墩:(白)你是真心与我交好?
 黄天霸:(白)是,是,是!
 窦尔墩:(白)我就对你实说了吧!
 黄天霸:(白)寨主请讲!
 窦尔墩:(白)今有太尉梁千岁,奉旨口外行围射猎,圣上恩赐御马,名曰:(白)“日月追风千里驹”。是俺窦某下得山去,施展本领入了御营,将御马盗回山寨,镖客你想,那御营之中犹如铜墙铁壁一般。何况大户人家,日间有三百名家丁,夜晚有二百名教习,哪放在俺窦某的心上。
 黄天霸:(白)啊哈哈哈……寨主!方才愚下,讲的是句句实言,寨主为何飞扬浮造起来了?
 窦尔墩:(白)怎见得?
 黄天霸:(白)御营之中,犹如铁壁铜墙;况且,又有火炮弓箭当先,寨主一人焉能进入,岂不是飞扬浮造哇?
 窦尔墩:(白)我言讲此话,镖客不信?
 黄天霸:(白)我却不信。
 窦尔墩:(白)大头目过来!去到后山槽头之上,将御马鞍鞯备好,速速牵来。镖客请来看马!
 黄天霸:(白)哦!真乃金鞍玉辔、黄绒丝缰,见马犹如见主。愿,太尉千岁,千千岁!
 窦尔墩:(白)乡下人呐!
 黄天霸:(白)此马在世界之上,无非是受享清福,足下未必能快吧?
 窦尔墩:(白)某盗马时节也曾乘骑,它倒能日行千里呀。
 黄天霸:(白)哦,此马能行?
 窦尔墩:(白)能行。
 黄天霸:(白)快得很?
 窦尔墩:(白)快得紧呐!
 黄天霸:(白)哦?哦!待我乘骑!

(四段)


 窦尔墩:(白)可曾看见御马?
 黄天霸:(白)此马虽好,可惜是个大大的废物了。
 窦尔墩:(白)怎见得?
 黄天霸:(白)梁千岁失落御马,必然逢州过县,画影图形,捉拿盗马之人。寨主将此马得到手中,不能出外乘骑,岂不是个大大的废物了。
 窦尔墩:(白)某盗此马原不为乘骑。
 黄天霸:(白)不为乘骑,寨主你盗马作甚呐?
 窦尔墩:(白)只为绿林之中有一仇人,与俺窦某作对。
 黄天霸:(白)哦?哦!寨主的仇人是哪一家?
 窦尔墩:(白)不是镖客提起,某倒也忘怀了,适才你那拜帖之上,与我那仇人还是同乡啊。
 黄天霸:(白)哦,同乡?
 窦尔墩:(白)非但同乡,而且同姓。
 黄天霸:(白)这倒巧得很!
 窦尔墩:(白)巧得很!
 黄天霸:(白)叫什么名字?
 窦尔墩:(白)就是那飞镖——黄三太。
 黄天霸:(白)哦!就是飞镖三太爷!
 窦尔墩:(白)老匹夫!
 黄天霸:(白)寨主此仇,你报不成了。
 窦尔墩:(白)怎见得报不成呢?
 黄天霸:(白)三太爷归西去了。
 窦尔墩:(白)啊?那三太他死了吗?
 黄天霸:(白)呃!归天了。
 窦尔墩:(白)哎呀!三太已死,还有他的全家大小。
 黄天霸:(白)窦寨主!自古道人死不记仇,寨主何不行个宽宏大量,饶恕他的满门。三太爷死在九泉,唉!感恩非浅!
 窦尔墩:(白)啊?听你讲话,敢莫你与三太同姓同宗?
 黄天霸:(白)这个?
 窦尔墩:(白)啊?
 黄天霸:(白)嗯!不但同姓同宗,而且同住、同桌用饭、同榻安眠。
 窦尔墩:(白)三太是你什么人?
 黄天霸:(白)乃是先父。
 窦尔墩:(白)你呢?
 黄天霸:(白)黄天霸!
 窦尔墩:(白)啊!
 黄天霸:(白)拜望寨主!
 窦尔墩:(白)唉!哇呀呀!天霸,好大的胆呐!某将此话对你说明,你父三太一死,报仇的二字,应在你的头上。
 黄天霸:(白)窦寨主,但不知当初,与我父怎样结仇?请寨主你细说一遍,你若说得情实理顺,俺便替父认罪,你若说得情虚理亏,姓窦的呀!怎称得侠义二字?
 窦尔墩:(白)你且听道:(白)你父三太执掌金镖欺压绿林好汉,他命计全指镖借银,窦某不允,将计全羞辱一场,为了此事,我与你父在李家店比武较量,今盗此御马,要害你全家性命,你父已死,天霸呀!天霸!你也难逃公道!
 黄天霸:(白)哦!原来为此!